“头腾大战”将是“3Q大战”第二季？

      互联网企业之间口水战后升级为法庭见的桥段近日再次上演。今日头条和腾讯之间，在经历了双方CEO朋友圈喊话、新闻推送口水战之后，不出所料地均决定让司法判决做出了断。

      6月1日，腾讯宣布因今日头条大量发布、传播贬损诋毁该公司的信息而起诉对方，要求索赔1元并道歉。今日头条当日即反诉腾讯，称对方“不正当竞争”，要求腾讯赔偿经济损失9000万元。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已经受理了上述两案。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鉴于此次诉讼的一方是腾讯，另一方为互联网新锐等原因，“头腾大战”已被联想为“3Q大战”第二季。

强者的愤怒和新锐的不服

      互联网江湖的恩怨真应了那句歌词——“爱恨就在一瞬间”。2017年12月乌镇世界互联网大会上，腾讯董事局主席马化腾和今日头条CEO张一鸣等16位中国互联网企业和投资界的巨头们还曾“济济一桌”谈笑风生，以至于曾显得另一位互联网大佬不乏几分落寞。不过半年时间后的2018年5月，张一鸣就在朋友圈发文庆祝抖音海外版Tiktok在苹果商店取得全球下载量第一名时，特意喊话：“微信的借口封杀，微视的抄袭搬运挡不住抖音的步伐。”马化腾的回应是：“可以理解为诽谤。”双方老大在微信朋友圈你来我往，交锋三个回合。

      真正让腾讯拍案而起是今日头条推送的一篇所谓的“新华社”文章。5月30日，今日头条全网推送一篇标题和出处都经过修改的文章《新华社：要多少文件腾讯才肯收手》。腾讯公关总监张军立即发微博反驳：“奉劝友商，别那么迫不及待嘛，改标题，改来源，全网推送，你还有什么做不到？！”并在宣布起诉后表示：“最近一系列的诋毁、攻击，对腾讯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困扰。我们无意于任何口水之争，但再佛系，也有忍耐的限度。法律，是我们最好的解决途径。”

      腾讯的起诉书显示，2018年5月以来，“今日头条”及“抖音”系列产品的实际运营者北京字节跳动科技有限公司 、北京微播视界科技有限公司通过其自有新闻媒体平台等渠道大量发布、传播贬损诋毁腾讯公司的言论、文章或视频，包括在用户提示消息中以误导方式称“腾讯屏蔽了您要分享的抖音链接”，在抖音上诱导、鼓励并纵容以“微信封杀抖音”为主题的视频挑战活动以及主动推荐丑化诋毁腾讯高管的短视频等。

      腾讯认为，两家公司利用自身控制的媒体平台恶意攻击诋毁腾讯，意图削弱竞争企业的市场竞争力，已经构成商业诋毁及不正当竞争，因此提起诉讼，并宣布腾讯将暂停与被告的相关合作。

      在腾讯宣布起诉的当天，今日头条迅速反击。6月1日，今日头条在起诉书中称腾讯“不正当竞争”，要求赔偿经济损失9000万元。

      此前的5月31日，今日头条回应推送批评腾讯的文章时称，是百度新闻弹窗修改了标题，“我们值班人员跟推。”并认为，虽然把发布者从“新华网”改为“新华社”欠妥；不过，“从内容上看，并没有改变原意，也符合新闻报道的方式。”该文章称：“网游严重戕害少年儿童的身心健康，腾讯等大游戏厂商对此似乎无动于衷，还需要多少道文件，腾讯们才肯稍加收手？”

      今日头条在起诉书中称，当用户通过腾讯QQ空间分享、发布头条网网页链接时，腾讯利用技术手段，对用户访问头条网内容进行拦截、屏蔽，妨碍用户正常访问今日头条，并通过虚构事实，对其妨碍用户正常访问的行为进行虚假提示。今日头条还称，用户在访问今日头条旗下网站阳光宽频网链接时，“腾讯安全管家”“腾讯QQ”通过弹窗等方式提示“您要访问的网站包含虚假腾讯彩票信息”等内容，拦截、屏蔽原告网站。

      今日头条在随后发送的文章中称：“腾讯是国内最大的互联网公司，国内任何一家公司都不愿、也不敢与腾讯为敌。”并举出8个事例说明腾讯公司的不正当竞争行为。

熟悉的味道VS螺旋式递进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头腾大战”和“3Q大战”如此神似，以至于不仅都经历过口水战、老大亲自出马以及最后的诉讼等环节，而且战前竟然分别出现过一篇预言式的文章。不过，当事双方的实力及外部环境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2010年7月，《计算机世界》刊登了一篇题为《“狗日的”腾讯》的封面文章，文中详细叙述了奇虎360等互联网企业与腾讯之间的恩怨情仇，将腾讯描述为“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的“应用山寨者”。当时，“QQ电脑管家”面世，涵盖了360安全卫士的主流功能，直接威胁360在安全领域的生存以及该公司的发展。“3Q大战”从2010年打到2014年，两家互诉三场直至最高人民法院一锤定音。

      2018年5月，潘乱在其发布的《腾讯没有梦想》一文中，一方面，批评腾讯将发展中心从产品转移到投资，对于微视的发展是“过早让出赛道”“滞后进入赛场”；另一方面，认为抖音、快手这种“算法＋短视频＋开放式关系”产品奇袭了腾讯的社交大本营，在腾讯主导了十多年的“熟人通信＋封闭关系”之外打开了一条新路。

     不过，时过八年，腾讯已不再是旧时模样。当年，在“3Q大战”中感到“孤立无援”的腾讯痛定思痛，举办了多场名为“诊断腾讯”的研讨活动，并于2011年结集出版了《X光下看腾讯》一书。可以说，如果想批评当时的腾讯，书中提供了充足的“弹药”。腾讯自此走上开放之路，从最初提出“再造一个腾讯”到 “开放生态从大树变森林”，截至2017年的6年间，腾讯共扶持创业公司400万家，孵化上市公司30家，合作伙伴总体估值超3000亿元。2018年腾讯投资年会披露的数据显示，过去数年，腾讯投资的600多家企业的新增价值已超过腾讯本身的市值。

      此次的对手今日头条则比当年的奇虎360更具实力。当年的奇虎360是凭借网络安全产品刚有起色的互联网新生力量，而现在的今日头条早已从最初的新闻分发渠道转变成以社交、娱乐为主的平台，更被认为手握代表了未来移动社交发展方向的应用产品。潘乱认为：“如按产品占据用户时长来算，未来TOP20 App榜单里将只有腾讯系和头条系。”

      强者过招，应该会比当年的“3Q大战”更有看点，也更考验双方的智慧。

      此次诉讼，腾讯虽则认为“忍无可忍”，不过既然马化腾5月23日已高调宣布腾讯要做好连接、工具和生态三个角色，那么腾讯对自己的要求就不能仅限于 “不会进入各行各业取而代之”。实际上，不进入其他行业相对容易，而在这个连接的大平台上如何平衡自家应用和竞品之间的利益关系则是一个更难处理的问题。

      而今日头条虽自称“不愿、不敢与腾讯为敌”，但是因为其远比当年奇虎360强大的实力和选择进攻的举动，示弱的言辞或许难以得到广泛的认同。特别是在批评腾讯网游有害青少年身心健康之时，今日头条自己今年已被监管部门多次约谈的情况下。

      吴晓波曾在《腾讯传》中如此谈到“3Q大战”，“当年的判决对两家公司均不构成实际的利益影响”，“这实在是一件令人十分遗憾的事情。”

      虽然，此次“头腾大战”的庭审尚未开始，不过，可以预见的是，当互联网巨头已经走下神坛，当网络治理已经成为共识之际，此次的判决将有望对腾讯和今日头条及其相关行为具有实际的约束力，对促进中国互联网行业健康有序的发展起到积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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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Quest Mobile的统计，移动互联网的使用时长增速开始加速回暖。截至2018年3月，月度总使用时长增长了13.5%至7.72万亿分钟，人均单日使用时长增长了12.3%至273.2分钟、近4.5个小时。

看客有话说

      韩哲：流量在哪里，口水就在哪里。时间在哪里，竞争就在哪里。至于谁比谁更委屈、谁是“小白兔”，搞这种人设，策略而已，认真你就输了。腾讯说头条内容低俗，头条说腾讯游戏害人，都是奔着对方的“七寸”去的，都是隔空递刀，让监管部门“为江湖除害”。

      刘兴亮：这一仗迟早要打，迟打不如早打，对双方来说都是这样。信息流战役对双方来说，都是不容失败的，所有的起诉和口水战都是为了这个核心(信息流)。

      阑夕：很难测算究竟是腾讯让今日头条感到的威胁更大，还是今日头条给腾讯造成的恐慌更甚。

      林华：腾讯和头条既然各自囤积大量证据，这场王者级别的诉讼战应该是刚刚揭幕。诉讼战的走向存在很多可能性，有可能双方都是宣示立场，稍试手力就各退一步；也有可能放手大杀几个回合，提前在法院预演日后的商业竞争。

      不白和尚：这几家公司都比较不着调。天天在一些很低级的问题上争个不休，内斗的时候各个都牛得很，真遇到技术竞争个个是菜鸡。丢人不丢人？你看看谷歌、脸书、推特等几家公司有这种事儿吗？人家都在比创新，你们在比嘴皮子！真不入流！

      注: 本文转载自《人民邮电报》 作者朱筠